誠實

        拍攝/文字   彥任

      《寂境：看見郭英聲》

       

郭英聲將自傳性質的著作，獻給長期被焦慮症困擾的自己。

2012年7月，天母「另空間」攝影展中，除了牆面上令我著迷的寂寞境地，玻璃櫃內長年陪伴郭英聲的泰迪熊，槍，傾倒的藥罐及流洩而出的藥丸，同樣使我佇立良久。這位攝影詩人吸引我的不只是作品，還有他性格中的率直。

「可惜的是，我一直沒有變成一個世俗定義裡快樂的人。」「我害怕人。被太多人圍繞我會非常想逃跑。我無法參加有三個陌生人以上的聚會。我受不了人的體溫，那是我的極限。.......自己的展覽我也不出席，真對不起。」攝影詩人在篇章之間談著寂寞總如影隨行。

 

馬術課中，教練提醒我：「身體要放鬆，馬會感受到妳的緊張，牠會欺負妳！」是啊，身體很誠實告訴那匹叫做「海馬」的馬兒，其實在牠背上挺緊張，以為自己已盡量輕鬆，不會被察覺吧。海馬不理會指令，甩甩馬頭，走自己的路。

喜歡郭英聲拍攝的「馬」系列，這回在自己熟悉的馬場拍馬，向作者致意。

 

      「攝影是我視覺的經驗與眼睛的回憶，

          我喜歡城市中景物裡的情緒，一種不經意的看見。」
          -- 郭英聲


    《我的台東夢》

 

九月下旬，練習室部落格四位夥伴討論出十月主題「誠實」的下午，我發動車子，打開廣播聽見第一句話，是陳文茜說：「......徐璐是個很誠實的人，她寫了一本很誠實的書......」。心想是天意讓我愛上這藍藍的夢。

侯文詠稱徐璐是「盛開的花朵」，他在序中提及：「......許多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這些劫難，不但被她接受了，也消融了，一點一滴轉化成為養分。徐璐有種神奇的自省力，讓她每次在做選擇時，都能誠實地面對自己。因為誠實，所以改變。也因為改變，所以她發現了台東，讓生命繼續茁壯，更加從容，自在，有溫度......」。

讓徐璐回到原點，是在十年間陪伴四個人走向臨終的歷程。她陪伴好友羅曼菲「美麗而瀟灑的吐完最後一口氣」；那一頁，字數不多，我讀了好久。「繁華終會落盡，唯有放手做過自己想做的事，活得無憾，才能安然闔上眼。」

 

徐璐談到她「在社交場合很不自在」，得到的反應是朋友哈哈大笑。

想到自己有好一段時間，只要參加大型活動或許多人的聚會，會忘記好好呼吸，胃總必須糾結而痛上好幾小時。胃忠實提醒，我從來就在這樣的場合裡無法自在；不然就別勉強自己，或在人群之中專注呼吸，穩當於自己內在。一直認為自己好像有點奇怪，不喜歡社交或在人群中會缺氧。

五月底，指導我呼吸法及瑜伽哲學的印度大師 Sri O.P. Tiwari，告訴他的學生們「避免不必要的談話或無意義的社交」，是為了不消耗過多身體能量而影響瑜伽練習。我想這同樣適用於生活中。

到了中年，面對朋友邀約，學習坦誠以對：「如果是一，二位朋友坐下來認真談話，我可以；但如果是一大群人的閒聊，我就沒辦法了。」更在乎的是，能否與自己舒服共處，同時愛護那個喜歡和內在安靜對話的本我。

讀完徐璐的台東夢，從相片檔案夾裡找出2013年夏天，寧靜在我夢裡的台東。多良車站，來吹涼風，都蘭小房子，月光小棧，星星部落，金樽海邊，小曼咖啡，比西里岸，余水知歡......一一自記憶中躍升。

  

        「迷霧升起後，讓人反而更能重新摸索自己的初心。」    -- 徐璐